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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学改变生命① | 吴一龙,中国肿瘤免疫临床研究“第一人”

医生医事   |   作者: 戴志悦   |   2022-01-12   |   2 0

吴一龙教授认为,肿瘤免疫治疗对癌症,尤其是在肺癌的治疗作用是“革命性”的。 “过去经常说只有一年的朋友,那是化疗时代;有了靶向治疗之后,我们有很多两年的朋友,甚至有5年的;而到了免疫治疗时代,我们可能有一部分长久的朋友了。”他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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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戴戴(全文约3300字)

     6年前,孙星(化名)找到吴一龙教授,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治好他的肺癌?

     吴一龙教授说:“有一个办法,你试不试?”

      这就是后来在全世界掀起肿瘤治疗革命的肿瘤免疫疗法。

     吴一龙教授是广东省人民医院终身主任,也是中国肺癌研究的领军人。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“冒天下之大不韪”——同样的场景、同样的故事,20年前就在吴一龙教授手中发生过,然后他开启了中国肺癌治疗的靶向治疗时代。

      这一次,吴一龙教授拉开了中国肿瘤免疫治疗的序幕——肿瘤史上一个更伟大的革命性时代。


    

     走没人走过的路,回头看云淡风轻,路上则全是未知。

      “做第一个,失败是家常便饭,你们现在看到我光鲜的一面,却没有看到我痛苦的一面。” 吴一龙教授说。

      如今,肿瘤免疫治疗大放异彩,中国市场上相关药物如雨后春笋。但在孙星前来求助的时刻,肿瘤免疫治疗的临床试验在中国刚刚起步,美国FDA也刚刚于2014年批准了全球首款PD-1抑制剂上市。

     当时的孙星已穷尽所有治疗手段,化疗打到卧床不起,肿瘤疯狂地长满了两个肺脏,且已出现胸水。孙星自行从国外买来了药物,吴一龙教授告诉他:“我们做的事有一定的风险,我们给你决定的任何一个治疗措施,你必须明明白白,我们共同负担责任。”孙星说:“全部听你的。”

     很幸运,PD-1药物让孙星的病情发生了逆转,肺上的肿瘤慢慢缩小,到第4个疗程时缩小了一半,一些小的病灶甚至完全消失。

     治疗的有效,激励着患者,也鼓舞着医生。吴一龙说,临床医生要有理性的逻辑思维,也要有感性的认识,后者来源于有效的病人,“当年我做EGFR突变也是感性认识,我治疗的病人有那么好的效果,美国说它没效果,这怎么能行呢?同样的,在我们的免疫治疗里面,也有一部分病人确确实实获益了,这些东西就值得我们去探索。”

      每一对医患都是患难之交。“当我们跟病人建立一个非常良好的、既是病人也是朋友的关系时,可以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,而这种东西恰恰是我们临床医生所需要的。”吴一龙教授说:“从他身上我尝试了很多东西,没有人告诉我应该用多长时间,什么时候该停,只有药物临床试验设计是两年停药,但为什么要停,没有人讲得清楚。”

      用药达到两年的时候,考虑到孙星身体状态不错,副作用也不大,两人商量后决定再用一段时间。又过了半年,吴一龙教授逐渐延长用药间隔,到第五年时完全停药。

      如今6年多过去了,孙星过着高质量的生活,身体里已找不到一个肿瘤。“我认为他已经是治愈了。”吴一龙教授说。

       任何领域都是“成王败寇”,只是代价各有不同。“我们把这条路走出来了, 后来者觉得我们像英雄。其实如果这条路走不通, 我们就有可能成为历史罪人。”在回忆当年第一个做靶向治疗临床研究时,吴一龙教授曾如此评价。

      风险与机遇,是“第一人”的命中注定,于医于患都是如此。


    “我不是很想冒险的人 ,没有把握的事情肯定不敢做。

     “我不是很想冒险的人 ,没有把握的事情肯定不敢做。但如果我看准了一件事, 心里至少有了三分把握,就可以冒一定的风险。” 吴一龙教授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如是说。

     就在孙星开始使用免疫治疗后不久,全球首个以中国人群为主的肿瘤免疫治疗临床研究也逐步成形,吴一龙教授正是这项研究的领导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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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免疫疗法绵延逾百年,肿瘤免疫治疗是其中一个分支,但是一百多年来,如何利用免疫系统来对抗癌症一直是个谜。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,来自美国的James P. Allison教授率先提出免疫检查点的概念,发现并证实CTLA-4对免疫细胞T细胞具有“刹车”功能,对其进行“阻击”,就能解除T细胞受到的束缚,从而全力对抗癌细胞。1992年来自日本的本庶佑教授发现了PD-1是激活T细胞的诱导基因。吴一龙教授形容,相当于体内的免疫系统被“刹车”了,只有把“闸”松开,车才能往前跑。

      2011年全球首个CTLA-4药物上市,2014年首个PD-1药物上市,癌症治疗从此翻开新的篇章。2018年的诺贝尔生理和医学奖颁给了上述两位科学家。

     优秀的临床学家总是对世界的变化保持着敏感,在免疫治疗新药上市之前,吴一龙教授意识到这将是未来的发展方向。2012年起,他开始在国内学术圈普及PD-1、PD-L1。2015年,中国首个PD-1肿瘤免疫治疗临床研究方案在吴一龙的领导下应运而生,代号为CheckMate-078。

      由于中国肺癌患者有人种特点,比如EGFR突变占40%左右,而欧美国家少到可以忽略不计。因此,在吴一龙教授设计的中国方案里,首先排除了有驱动基因的患者,然后把患者PD-1的表达作为一个分层因素。最终这个临床研究获得了成功,2018年,第一个PD-1抑制剂在中国上市,从此进入肿瘤免疫治疗时代。

     吴一龙教授将成功归之于命运。“这是国内第一个PD-1临床研究,没有太多的干扰因素,我们可以在一个相对纯净的环境下做研究,患者的依从性很高,试验人群的入组也比较顺利。”他说。

     的确,敢做第一个的人,不仅需要勇气、担当、想象力,还需要一点点运气——而运气其实是实力的一部分。


     治疗有效的药物,改变了患者的生命。

      吴一龙教授认为,肿瘤免疫治疗对癌症,尤其是在肺癌的治疗作用是“革命性”的。

       “过去经常说只有一年的朋友,那是化疗时代;有了靶向治疗之后,我们有很多两年的朋友,甚至有5年的;而到了免疫治疗时代,我们可能有一部分长久的朋友了。”他说。

       吴一龙教授预测,在未来的三年内,肺癌生存率在全球将会看到第二个飞跃,以2015年为时间节点,因为全世界首个PD-1被批准用于肺癌治疗。这个的影响将比带来第一个飞跃的靶向治疗更大,因为免疫治疗的适应证更宽、获益人群更多。“最长的一个研究数据显示,能够响应免疫治疗的病人中, 5年的生存率已经超过30%了。”他说。

       但对未来的未知,医生们如履薄冰,免疫治疗将对整个人体带来什么影响?患者长期生存后,这个药物会带来什么长远影响?“我们要去看未来到底是什么,我们只是在免疫治疗里走出了第一步,后面的路子还太长太远了。”他说。    

      吴一龙教授团队正在推进新的临床研究,把免疫治疗往早期方面推进,用于手术前新辅助治疗、手术后辅助治疗,以及其他药物与免疫治疗的联合、双免疫药物治疗等,目前已经取得了非常大的进展,他说。

       尽管免疫治疗到目前为止仅仅是对一部分癌症病人有效,但越来越多的试验证实,免疫治疗在所有的癌种里都看到了希望,让一部分晚期的癌症的病人得到了治愈的希望。

      “站在肺癌的高度,有两个非常重要的问题,一是找出大量肺癌早期的患者;二是对晚期患者的有效治疗。”他说,过去肺癌患者早中期和晚期数量是4:6,现在倒过来了,一大半是非常早期;占40%的晚期患者,有了靶向治疗,又有了免疫治疗。

      “早期和晚期,两个轮子往前推动,将大大提升肺癌5年生存率,甚至‘治愈’。”吴一龙教授说,《“健康中国2030”战略目标》提出“癌症的5年生存率要提高15%”,肺癌领域到2030年应该能轻松实现。


      治疗有效的药物,也影响着医生的职业生涯。

       “我当医生的前20年是在黑暗中摸索;后20年,时代给了肿瘤临床医生许多展露才华的机会。”吴一龙教授说,这20年里,他的团队走向国际,个人在全球的学术影响力也大大提升。

       吴一龙总能刷新你对医学的认知。

     在上世纪90年代,吴一龙发现,单纯手术并不能改变肺癌患者的生存率,而必须动用所有手段去治疗肿瘤,曾经以胸科手术闻名的“吴一刀”开始转向肺癌综合治疗。截至2020 年,国内上市的14 个肺癌治疗新药中, 有8 个是吴一龙教授牵头做出来、4个是他主要参与研制。

       吴一龙团队的临床研究不断刷新着肺癌患者的生存时间,也不断刷新着治疗的边界,发表的20分以上SCI文章,每两年就能铺满一面墙。他连续三年入选全球临床医学领域“高被引”研究者,是中国大陆临床医学领域唯一入选者,全球也仅有千分之一的研究者入选。

      “第一个PD-1抑制剂用于肺癌治疗在美国获批是2015年,在中国是2018年上市,只相差了3年左右。”吴一龙说,如今中国的研究者已经早期参与甚至是领导了一些国际临床研究,这些努力会大大缩短中国新药与国际的时差,将来达到完全同步。

      近20年来,吴一龙成为了我国肺癌临床研究领域多个“第一人”,他笑称这是性格使然,因为总是想尝试新的东西,如果总做重复别人的工作,既浪费资源也没有成就感。

     “我的人生到现在为止一直遵从一个原则,做我能决定的探索性事情,如果需要依靠别人决定才能完成,无论有多少好处,我都宁愿舍弃。” 吴一龙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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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照片由吴一龙教授团队提供

校对 / 黄锦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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